就文学而言,凡是叙事类作品,如小说、戏剧,有一类被称作宏大叙事,即记录历史重大事件的作品。这些作品之所以成为传世之作,当然是因为作品所承载的历史、文化内涵。其实,绘画也是同理,例如法国画家欧仁·德拉克罗瓦(Eugène Delacroix)为纪念1830年法国七月革命而创作的油画作品《自由引导人民》就是一个典型的例子。然而,同样也有记录寻常生活的作品成为经典,达·芬奇的《蒙娜丽莎的微笑》,以及法国画家让·弗朗索瓦·米勒的《拾麦穗者》,都是很好的代表。而国画,张择端的《清明上河图》更是如此。凡是传世之作,必然有其理由,最重要的理由就是,里面有故事,有内涵,有值得后人玩味的东西在;这些东西,往往不会因为时代的变迁而褪色,恰恰会历久弥新,会香远益清。
余风最近在微信朋友圈发布了一组近作,总题为《余风诗书画:有故事的艺术》,引来友人围观点赞。我看后,也觉得有意思;反复思之,觉得回味无穷,甘之如饴。
余风学习山水画,印象中并没有很长的时间,应该就是在大学毕业后很多年后,也就是所谓中年学画。但近来作品屡屡被看好,主要原因是什么?我以为,不是“技”,而是“道”。理由很简单,他不是科班出身,没有学院背景,在“技术”层面,似乎没有特别之处;但在国画山水的内涵方面,却引起了观者强烈的共鸣,这才是根本原因。
会引发共鸣,最可贵的、最重要的原因,就是,他的作品,是“有故事的艺术”。
余风的《访友图》,可以作为一个很好的例子。
此幅作于羊年过年前。时徐飙正忙于教学工作,家中又突遭变故,极其困窘,然倔强、内敛之性格,又使之坚强挺立,任何事情都不因此敷衍。人于此时,最易于备受孤独之煎熬,因此能否战胜孤独,最考验人。时一好友闻讯来访,(而非避之唯恐不及),令其大为感动。嗣后,即挥毫,成斗方一幅。内中之树形山色,江景鸥鹭,也都是寻常;不寻常在,两位老者,虽垂垂老矣,却悠然信步,相互应答,极为温馨。此幅题诗曰:
高枝冷小雪
木叶随天风
伶仃了无迹
辗转岂有踪
熹微淡斜月
坦荡听古钟
老友相问讯
清江解冰封
这就是有故事的余风山水画!
余风山水画,从构图角度看,有一个重要特点是,一定会在山水之间,突出人物。不论山川如何险峻雄伟,如何阔大高拔,于一片大世界之中,总有人物之位置在。虽不能说是“万物皆备于我”,然有了人之活动,则一切都显得生动起来。这应该是余风长期坚持学习黄宾虹大师之所得吧?《山居吟啸图》可以说是一个好例子。此幅构图简单,采用斧劈皴,山石多方,棱棱峻拔,山中草屋数间,小桥一架,一人立于桥头,望山吟啸。特别值得注意的是,于一片茫茫中,人物所着红衣,煞是抢眼,细品之,又觉和谐,恰到好处。题画诗曰:
苍松不畏风雪凌
陋室偏居忐忑平
拄杖吟啸无挂碍
随心点染喜闲情
诗中所表达之情怀,果然不俗,不仅抒写内心,亦然托物言志也。
当然,画中内涵,我们完全可以透过画面,放开想象。好友雪竹斋先生往往在一看完余风的画作后,就立马赋诗一首,当然也是艺术的“小虫”被余风的画激活的结果吧?
有朋友问,余风诗书画的价值如何?我曰,余风山水画,得之为有缘也。至于价值,时间可以为证也。
(江汉逍遥子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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